沿途小说

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

第5章 五年之痒不是糖（第1页）

五年时间，足够冲刷掉许多痕迹。

周氏集团破产的新闻早已泛黄，周宏远的葬礼冷清收场，而监狱里的周牧野——据每月准时送达的报告显示——他的精神状况时好时坏，多数时侯沉浸在一个自已编织的、关于“重生”和“未遂谋杀”的幻想世界里，喃喃自语，无人理会。

我的生活，则滑入了另一条截然不通、温暖明亮的轨道。

小月亮五岁了，继承了沈确的眉眼和我的酒窝，是个古灵精怪的小人儿。沈确结扎的承诺执行得彻底，用他的话说：“一个宝贝女儿，足矣。你生产的苦，我看一次就够了。”这份疼惜，揉碎在每日的早餐、睡前的热牛奶、以及我偶尔加班时他带着小月亮突然出现在公司楼下的惊喜里。

我的事业也开了花。借着沈家资源的东风，但更多是靠我自已前世的经验和对市场近乎预判的敏锐，一家主打高端定制和原创设计的品牌“lx”悄然崛起，成了行业黑马。沈确是我沉默的股东，也是我最挑剔的客户顾问。

生活似乎完美得不像话。

直到那个看似寻常的周末午后。

我们带着小月亮在沈家老宅的花园里晒太阳。老爷子精神矍铄，正手把手教曾孙女用毛笔描红，一老一小的画面温馨和谐。沈确接了个电话，走到回廊那头，低声交谈了几句。

回来时，他神色如常，但和我对视的那一眼，我捕捉到了一丝极细微的凝滞。

“怎么了？”我递给他一杯茶。

他接过，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杯壁，沉默两秒：“周牧野申请减刑听证。”

空气静了一瞬。

老爷子笔尖一顿，一滴墨落在宣纸上，氤开一小团黑。小月亮抬头，眨着大眼睛：“太爷爷，写坏了。”

“不妨事。”老爷子放下笔，用湿布擦了擦手，看向沈确，“理由？”

“表现良好，协助破获了一起狱内违禁品流通案。”沈确语气平淡，“还有，他出具了一份新的精神鉴定报告，显示他患有‘创伤后应激障碍伴随妄想症’，声称其部分犯罪行为是在‘病理性幻觉’驱使下完成的。”

我几乎要冷笑出声。ptsd？妄想症？他把谋杀未遂（在我的记忆里是已遂）粉饰成精神病发作？

“听证会什么时侯？”我问，声音出乎自已意料的冷静。

“下个月中。”沈确看着我，“你可以不去。”

“我去。”我几乎没有犹豫。不是为了看他狼狈或祈求，而是我需要确认，这条毒蛇是否真的被拔掉了毒牙，以及……某些一直萦绕在我心头的疑问，或许能在这种场合，找到一丝线索。

沈确没有反对，只是握了握我的手：“好，我陪你。”

老爷子沉吟片刻：“减刑没那么容易。他手上沾的，不止商业上的事。不过，狗急跳墙，垂死挣扎的人，什么手段都使得出。你们小心。”

小心什么？一个身在监狱，周家已倒，众叛亲离的人？

当时的我，并未完全领会老爷子话中的深意。